PART 04 我是谁?
一方面,我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;另一方面,我很喜欢商二少的风度。
“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发胖呢?”萧别叹口气,语气很忧伤,“我觉得,那样对她很残忍。”
我故意抿着嘴,估计表情一定很严肃。
“咪|咪,你睡觉要开着灯?”
“萧别,妈咪明明让你陪我一起走,你为什么丢下我?”那里对我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,相较而言,萧别还能给我带来些许安全感。
牙齿疼得越发厉害,越过长长的走廊,我打算找白酒,含在口里,以缓解阵痛的牙。
商怀瑾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密密地盖下来,说道:“萧别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回去了。”
他侧过脸来,撇了撇嘴,极为冷淡地说:“咪|咪,昨天是四月一日啊!”
我瞪着眼睛怒视他:“可是我没有找到你。”
我疑惑不解,为什么会笑话?
“我不喜欢这样!”长久的沉默后,萧别的声音异常地坚决,“我不喜欢利用这么个女孩子,而且,你和我都知道,她……”
气势雄浑,将驾驶座上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同学吓得身体震了一震。
我想,这里供女客换的女装是有的,相传商家老大是个很风流有趣的男人,女人总不会少,不过估计那些个红颜知己都没有我这种剽悍的身材。
多么可笑!我居然为此失眠了整整一夜。
“怀瑾,昨天……”
渐渐地,他也不再说话,只是深深地凝视我……
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“好吧,我住隔厅。”
可是现在细细看来,镜子里渐渐清减的萧咪|咪,居然和林若璇有七八分相似。
难道他们口中的那个“她”竟然就是我?
我赤着脚,走近那张大大的床,那床看起来软乎乎的,很舒服的样子。
为什么萧咪|咪这么胖?原来,夜宵里掺有强度的催肥剂!小时候在乡下叔叔家,我亲眼见过他们用这种催肥剂将一头瘦小的猪给催成痴肥。
现在,连普通也成了我的奢望!
最后决定要彻底杀死牙神经,加个牙套上去保护。
他的眼睛晶晶亮,对蒋医生笑笑:“蒋医生不是不知道,小姐总是不愿意看牙齿,每次疼了,都是吃药片抗过去。”
我侧身准备离开,无意中扫向镜子,突然如同触电一样定住了。
可以往的我,总是照着镜子,企盼自己美点,再美点。
我不知道萧咪|咪有没有这么块胎记,但是,我林若璇的腰后,的确是有这样一块胎记,如同小小的蝴蝶。
很奇怪的感觉,一直觉得像我以前极为熟悉的某个人,却偏偏怎么也回忆不起来。我的朋友不多,最亲近的只有一同租房的方玮兰,可是眼前这张脸明显跟她不像。
他热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垂上,火热从我的脸上传到了耳朵和脖颈。
昨天是什么日子,是什么日子可以这么阴损地耍弄别人的感情?
“你这样不行。”萧别转头看我张大嘴巴大口地呼吸,一下子停住,皱眉道:“咪|咪,跑步张这么大的嘴,会影响心肺,要感冒的。”
明明觉得脚下的地毯和这间屋子的氛围极不相搭,可是当柔和的壁灯照下来,却使屋子里同时具备了野性和儒雅两种氛围。
他咬着唇,很是纠结,过了很久,突然问我:“咪|咪,减肥成功对你很重要吗?你这么拼命。”
不过我一时想不起,这张脸究竟像谁?
车子路过自己还是林若璇时租的屋子的时候,我的心沉了沉,终于忍住没有叫停司机。
商二少的眼眶上,显出一个圆圆的黑圈。
不过就算如此,我也不后悔自己挥出去的那一拳。
虽然吃了药片,打了局部的针剂,可到了半夜,牙还是重新疼了起来。
一切都沉默了下来。
有点尴尬,我垂下眼帘,拉住被角不回答。
不过,商怀瑾倒真是个有心人,不仅担心伤我的自尊,还体贴佣人。
那样的日子,每天求生存的生活,已经和现在脱节开来。
因为林若璇从来没有胖过90斤,当时刚一醒来,看到镜子里自己庞大的脸,根本和自己对不上号。
他斜睨了我一眼,走过茶几,伸手扯下水晶座的电话,熟练地拨了个号码:“蒋医生,小姐的牙病又发作了,你来看看吧。”
我坐下,乖顺地用叉子叉起一片沙拉,送入口中,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商二少问我昨晚问题的答案。
一切又扑朔迷离起来。
他的手伸过来,热乎乎地贴在我的脸上。
“礼尚往来,商二哥。”我顿了顿,咧开嘴大笑,“商二哥,贱狗的眼圈,很适合你。”
更不要一身肥肉被人耻笑。
“萧咪|咪,现在开始……我真的欣赏你的个性了!”
“嗯,晚安,”他伸手拍拍我的头,低下身,把唇缓缓压来。
我居然从心底燃起一团火焰,像是在期盼和他在一起。
商二少一下子倒退了几步,然后僵立在了原地,不一会儿,就见他慢慢握紧拳头,指关节处都被捏得发白了。
一间是脾气暴躁的商小少的。
洗完澡,我来到隔厅,躺上床,枕在带着茶香的枕套上。往常我并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,但是在陌生的环境中滋生出了不安全感,所以我留了盏很亮的壁灯和一盏柔和的床头灯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她缠着你很久。”萧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恨意,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。
只见腰那里有一块红红的胎记,像只小小的蝴蝶,振翅欲飞。
清晨,佣人送来了新衣服,大小居然很合适。
最近在减肥的,十有八九是我!
究竟是蝶梦庄周,还是庄周梦蝶?
萧别长长地叹了口气,不忍心再看我,又领头跑了几步,突然停住,回头看向我,目光坚定,缓缓道:“那好,咪|咪,我陪着你减肥。一切从头开始。”
喜欢谁?
我跟在他后面,挥汗如雨,喉咙里像有个电烤炉,将我的喉管烧得发燥,每跑一步都呼哧呼哧做响。
天亮时,我打定主意,决定勇敢一次。
穿越以后,我就没有去回想自己原来的身体如何了,这多少有点儿逃避的意味。
我一屁股坐进车里。
他并没有回答我,只是慢吞吞地问我:“咪|咪,你的牙在疼吗?”
咽口口水,我尽量忽略掉他落在脸上的视线:“商二哥,你有可以让我换的衣服吗?”我的身上还套着“宝塔菜”呢!
我缩了缩身体。
我转过身,皱了皱眉:“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我咬牙,僵直着身体看着他,心里有些痛。
夜凉如水,连空气也散发出冰冰的气息。
我向他点头,心里还有一丝气愤:“萧别,你为什么先走了?”
什么?回去了?
从小父母双亡,让我习惯了逃避,不好的从来不再去触碰,这次也不例外。
我边走边咬牙,一时理不出头绪。
“我睡哪里,我有点累了。”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。
萧妈妈的声音说不出的狰狞:“添在她临睡前喝的补汤里的……要多一点。”
“萧别!”萧妈妈转身,稍稍提高了声音,“咪|咪回来了。”语气里居然有一丝丝的宠溺,完全不同于和我说话的语气。
所以,它必然是很重要的。
我默默地进餐,商二少默默地喝咖啡,一点儿也没有和我搭话的兴趣。直到接我的车来了,他都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。自然更没有提起昨晚问的问题。
我把减肥当做重生的开始。
那么恰巧,几乎让我觉得那是场有预谋的车祸。
原来,萧咪|咪也有牙疾,看来历史还不短。
呀,还有两个月,我就要去那个所谓的精英学校读大一了。
“咪|咪喜欢这张床?”商二少立在我的身后,叹息道:“我运它回来的时候,我家老大和老小,都笑话我呢。”
我记得最后一眼,是辆疾驰的黑色轿车,像红了眼的疯牛向我冲过来。
突然,我感到了从心底而来的倦意。
蒋医生马上和蔼地跟着笑笑,点头道:“萧小姐,讳疾忌医不好啊。你看,上次让你治疗,你不愿意,这次就要治死牙神经了。”
我直起耳朵,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“这里最好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,”他顿了一顿,估计看我脸色很不好,便又补了一句,“你可以选择次一等的隔厅,虽然和我一室,我绝对不会骚扰你。”
不错,贱人就要搭配如此美妙的眼圈。
我是一个人在战斗。
和商二少的人一样,屋子里很清爽,虽然空间很大,却只是象征性地挂了几幅水墨山水画,除了靠近墙的书桌和正中放了张大大的床外,就没有别的家具了,呈现出很古怪的品味。
尽管知道,可当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唤我,我的心仍然会小小地跳上一跳。
感觉有点冷。
“啊,车马上就来。”他飞快地打断我的话,眼里闪过一丝笑意,然后悠闲地品了一口咖啡,“咪|咪,你的衣服和首饰,我已经让佣人包好,待会儿给你送上车去。”
“咪|咪,回来了啊。”
走廊的尽头,慢悠悠地走来身着白色毛衣。蓝色牛仔裤的萧别。他见我站在大厅里看他,对我温吞吞地一笑:“小姐,你回来了。”
可惜,老天好像不太乐意让我继续像鸵鸟一样逃避下去,事情渐渐地诡异了起来,我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前方所未知的一切。
“我知道,可看见她,我仍然喜欢不来。”萧别的声音闷闷的。
他右手举起,作起誓状。
走进商二少的房间,我踢去了脚上的高跟鞋,赤脚走上毛茸茸的地毯,萧咪|咪的脚生得很可爱,圆嘟嘟,肉滚滚,又小又白,立在毛茸茸的地毯里,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。
“你不睡觉吗?我很累了。”我不习惯被人如此凝视。
可是我的心里像悬着个重物,很不舒服。
他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终究什么也没有说,居然领着我跑起来。
连带着胸肺都隐隐地痛,我想可能长期没有锻炼,这具身体已经失去了调节的功能,连呼吸都不能和运动着的心肺好好配合。
语气很是轻佻。
而我,就是这个笑话的主人公,傻乎乎地纠结美男的款款深情。
收了剪刀,她三步并着两步,急冲冲地走了出去。
我越来越迷茫,浴室里的热水哗啦啦地流,水汽越来越大,镜面渐渐模糊了。
我穿好衣服,下了楼,走进大厅。大厅里摆了一张长长的餐桌,商二少和商小少正坐在大厅里,不知道在争执什么,见我过来,他们的争执嘎然而止。
“拜托,大清早的,不要影响别人的食欲。”商小少将手里的叉子扔到了盘子里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,然后他瞪了我一眼,居然很不礼貌地起身走了。
“小别,你记住,我不是要你去喜欢她,只是要你得到她而已。而且,她那么低贱,根本不配你付出真感情。”萧妈妈的声音渐渐冷了起来,带着浓浓的恨意。
我不要这么浑浑噩噩地做萧咪|咪。
我朝天翻了个白眼,我又不是儿童,还需要注意身体发育?
“那么这一次,就请彻底医治吧。”我抚上脸颊,那里已经肿了起来,但因为脂肪多,镜子里的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。
“咪|咪,你来啦。”商二少一脸温和,站起身来,拉开靠得他最近的椅子,摆出绅士的姿势,深情款款地望着我。
整个大厅静悄悄的,除了偶尔有佣人走过,就只有刀叉碰到瓷盘的声音了。
在这里,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。
萧妈妈放下手里的剪刀,朝他狠狠地瞪眼,看我转过头来,马上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:“你和萧别聊,妈咪还有事情。”
我卷起袖子,那里一片光滑,肌肤赛雪。
或许我天生不是个演员,一切都放在了脸上。
每天都吃,那是多大的剂量啊。
他应该是非常生气了。
我又呆想了一会儿,决定明天从自己前身的那个身体调查起。
“咪|咪,我没有丢下你。”
萧别慢吞吞地点点头,笑容淡淡的:“是啊,必须彻底治好。再有两个月就要开学了,到时候学业紧,更加分不开心来做治疗了。”
“好孩子,我知道很勉强你,你再熬一熬,等和她有了结果,一切就定了。”萧妈妈的声音说不出来的温柔,像在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
话虽如此,我的心仍然很可耻地跳了一跳。
我慢慢合上嘴,呼吸急促。
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,抓着衣服,垂头,低低地叫了一声:“怀瑾。”
他笑眯眯地看着我,缓缓道:“因为这张床太大,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,怀仁曾经打趣说,我要找个丰|满的妻子才能滚满整张床。”
我咬咬唇,钻入车前的一刹那,终于忍不住问他:“昨晚你问的问题,我有了答案,你要听吗?”
到了夜晚,房间里的小粉红就全部撤出去了,有什么需要,只要按动床头的按钮,就可以叫喊佣人了。
我对着萧别笑了笑,恹恹地走进自己的房间,随手关上了门。
他故作沉思状,半响,突然大笑:“我记起来了,”他的眼眸里满是戏谑,“你是说,我要你做我恋人的那个问题吗?”
一阵冷风吹过,走廊里的灯暗了一暗,将我的鸡皮疙瘩惊起一身。
他在我的床边坐下,伸出手指,指尖早我的眼睛上方滑过:“咪|咪,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眸子是这般美。”
司机是萧妈妈派来的,必然是萧家的人,难免会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。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直觉告诉我,如果想知道真相,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将要做的事。
是啊,萧咪|咪,你富有多金,为什么学我一样吞药片?那种牙痛的滋味,一个蜜缸里泡大的女孩,怎么去忍受呢?
他站在柔和的灯光下,突然展颜一笑,竟将室内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。
我点头。当然重要。
他立刻很开心,笑眯眯地指着衣服:“这是我的睡衣,宽松舒适,因为这里是专门举办宴会的,没有准备给女客换的女装,而且,别墅离市区太远,我不放心佣人这么晚出去,所以别嫌弃。”
我要让你深切体会什么叫愚人节后遗症。
如果说,这是我自己的身体,那么在我小臂的右侧应该有个浅浅的疤痕,那是小时候父亲教我骑自行车跌倒时造成的。
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,昨天的假设难道根本就不存在,一切都要推翻,从头开始?
“你不懂,她要是瘦了,”萧妈妈顿了一顿,半响后,缓缓接着道,“一切都会起变化。况且,对她来说,更残忍的还在后面。”她的声音越发地阴冷了。
一刹那,我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。
我偏过头去,咬住嘴唇,缓了几秒,再次转过头来,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不好,我要坚持,我要瘦下来,我要做一个普通的十九岁的女生!”
这、这简直是赤|裸裸的调笑。
“开车!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同样是低低的声音,却满是无奈的感觉。
这是老毛病了。
“怀瑾,”商二少顺手递来一套干净的睡衣,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茶香,“叫我怀瑾,我不是你的二哥。”
很可怕的群体。
一想起每晚掺杂了佐料的补汤,我就从心底对他恨恨的。
神经病!
“对了,她最近在减肥。”
我抬起头,笑眯眯地回答道:“是,很重要,这是我生活的希望。”
我捂住嘴巴,痛苦地叹气:“怎么办?我疼得难受。”牙齿连着半边的头脑,都在突突地疼。
我只能张开嘴巴,边跑边大口地呼吸。
我怕自己和他再接触下去,会真的陷进去。他的条件太好了,相较于外貌和萧咪|咪以往的丰功伟绩来说,他的感情似乎萌芽得太快。
他将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稍稍将我转了个方向,指着里间的浴室,说:“咪|咪,热水佣人已经放好了,你去洗一洗,明天一早我就让他们给你准备另外的衣服。”
大厅里就只有我和萧别两两相望。
可是,夜半三更,我实在做不来扰人清梦的事。
眼眸闪闪,貌似眸中有情感的萌芽。
他说:“早一点发现,说不定不用杀死牙神经了。”虽然低低地嘀咕了一声,我还是听见了,转头用目光看着萧别。
他叹了口气,然后从唇边升起一朵盅惑人心的微笑:“我的傻咪|咪,昨天是什么日子,你忘记了吗?”
我的心跳得很快,几乎本能地屏住呼吸,瞪大了眼睛。
我顺着声音看去,隔厅门口处斜靠着刚刚沐浴完的商二少,水珠从他的头上跌落,睡衣的领子微微敞开,脸因为刚刚沐浴的原因,有些潮|红,嘴唇也红红的。
我咬咬牙,泪水被我极力忍住,好半天,我才从眼眶中偷偷地把它眨掉。
悉悉索索地脱下外裙,扯开束身衣的一刹那,我深深地呼出口气,这玩意儿真不是人穿的。
萧妈妈看看我,又看看萧别,浅浅一笑:“萧别,好好和咪|咪解释,事情都有原因的。”
他嘴角的笑意更甚了,唇突然调转方向,停在了我的耳畔,柔声细语,如同情人耳语一般:“咪|咪,做我的恋人好吗?我只给你一夜的时间来考虑。”
这些有钱人顺利惯了,一旦遭受什么打击,就会衍生出强大的报复心理。
我茫然地蹲在壁灯的阴影处,缩成巨大的一团。
我用舌头在牙齿里舔,用上面的牙轻轻扣上去咬。
他别过头去,拉过一张木椅,示意我坐下。
“是什么日子?”我仍然没想出是什么日子。
我一下子惊在那里。
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,我情不自禁地对着镜子打量。镜子里那张渐渐有了轮廓的脸,显得分外熟悉。
门刚要关上,横来一只干净修长的手,将车门硬生生地拉住,我惊诧地抬起头,看见顶着贱狗眼圈的商二少正低下身来,将头探了过来。
“嗯,是的,妈咪。”我咬住牙,停下脚步。
他好笑地看着我,淡淡道:“你一直在咬牙。”
怕去面对自己的尸体,面对自己身后事的惨状。
“知道了。”萧别的声音低低的,带着一丝无可奈何。
我承认我有雏鸟情节。
我突然想起我的中专文凭,心里一片惴惴然,对未来更加迷茫起来。
“小别,你不能再这么下去,还有一年就到她的二十岁生日了。”声音很低,我缩在墙角,仔细辨认着声音。是萧妈妈。
商二少将车门牢牢拉住,盯住我的眼睛,怒极反笑,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像抽风一样。
萧别的眼睛闪了闪,掠过一丝不耐烦,极淡。
我赶紧伸出手跟他抢车门的主导权。
他说这话时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语气。
以前我在学校就经常疼,每一次都是自己去买了药匆匆吃了镇痛。
一间据说是有洁癖的商大少的。
我突然从心底升出一丝恐惧来。
路过萧妈妈的房前,发现从门缝里透出丝丝的光。
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,猛地抬头看着他。
他困惑地转过头来,我故意摆出一副殷切而微微绝望的神情,见我如此“悲伤”,他终于缓缓弯下腰,将耳朵贴近我。
是我侵袭了萧咪|咪的生活,还是萧咪|咪侵袭了我的生活?
不应该是这样的,他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,却故意错开了我的话题。
泪水就要漫出我的眼眶,我尽力忍住,同时昂起我的头,自尊不允许我输得这么离谱:“那么,商二少,你过来,我想跟你说句悄悄话,这话,绝对不是愚人节的玩笑。”我挤出一丝可怜兮兮的笑容。
他一下子转开话题,我也不好再开口提起昨晚的事情,只得尴尬地低着头,继续吃沙拉。
蒋医生对我的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。
这么快乐的愚人节,独乐乐,实在不如众乐乐!
第二天,我依然例行跑步。
当夜我一直辗转反侧。
立竿见影。
突然,我愣住了——这颗牙是萧咪|咪的啊,为什么还会疼?
我低落地呼出口气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我承认,自己一直都是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。
我要勇敢起来,我要坚强起来!
他的眼睛里像有个极大地漩涡,将我的心吸了进去。
居然是萧别。
估计是专门用来聚会的别墅,除了一楼几间保姆房,楼上只有三间大大的房间。
“什么问题?”他一手撑在车门上,偏过头来,盯着我低垂的眼,“咪|咪,什么问题?”
我只听见自己粗粗的呼吸声。
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。
他很无辜地耸耸肩,一脸茫然:“可能今晚的食物不对他的胃口,也有可能碰上了心仪的女孩培养二人世界去了。总之,宴会开始不久他就离开了。”
这个世界里,除了自己,还能有谁来保护我?
我感激地笑笑,捧着衣服进了浴室。
中间那间,自然是现在身边赌咒发誓的商二少的。
然后,车开得就跟子弹头一样快。
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。
我咬着的牙,渐渐地松开了。
很好,就是这样!
我将车窗玻璃放下来一些,风从缝隙偷偷地吹进来,一路吹着,到萧家的时候,我突然感觉有颗大牙隐隐作疼。
一切,我都不会放弃。
我踏出偏厅,左右打量,发现这里的确没有几间房。
明知道商怀瑾说的话十句有九句不靠谱,我却怒不起来。
我仍然是萧咪|咪,萧大小姐?
我也跟着笑,突然低头,拉住车门做支撑点,向上狠狠一撞,砰,很闷很响的一声,然后趁着商二少松开拉住车门的手去捂下巴的瞬间,我飞快地甩上车门,冷着脸,对着司机大吼:
我站在阴影里,仿佛失去了方向,一片茫然。
路过大厅时,萧妈妈正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,修茶几上的盆栽。纤手葱葱,十指圆圆,剪刀优雅地被她拿着,煞是好看。
愚人节!
我的人生,我自己掌握。
我从心底冷笑一声:萧别,从现在就开始了吗?那么,我萧咪|咪整装以对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我狞笑着,捏起拳头,一拳挥了过去。
镜子里的我,微微张着嘴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脸火一样地烧,眼睛几乎不敢抬起来看他。从小到大,这是我第一次跟异性谈论感情,很是无措,心底又带着丝小小的期待……
我皱眉苦苦思索。
原来一切只是个笑话!
可是,当我醒了以后,就开始极力逃避去想过去。
“咪|咪,你脸色不好,要不然不要跑了?”他跑到了我的前面,似乎有些内疚。
“开着灯睡,会影响身体发育的。”他皱眉,熄掉了那盏壁灯。
“够了,不用说了!”萧妈妈歇斯底里起来,“小别,我这么努力为了谁?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谁的?”声音尖锐得像把刀,划过寂静的夜空,让人不寒而栗。
不错,昨天是四月一日。
我的脸一下子红透了,很不习惯他的调笑。
虽然不是我的身体,可是目前是我在使用,我不能浪费自己的青春,殆尽生活的乐趣。
萧别静静地站在我的对面,双眸带水,眉头微皱,默默地看我,眼睛里盛满了一种叫做怜惜的感情。
萧别跟在我的后面,一身雪白的运动衫,衬得他眉目如画,不过他的清雅已经吸引不了我的目光了。
我捂着嘴,浑身哆嗦,靠着墙滑了下去。
我的脸越发地火热起来。
当然,我并不是萧咪|咪,对男人存在着天真的幻想。想我既没有貌,又没有才,至于那个财,他商家跟萧家可说旗鼓相当的。但他这么殷勤地对我,无非是因为我身上有其他可以被利用的地方。
我下意识地躲开,奇怪地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?”
美色撩人啊。